乱世浮屠

《乱世浮屠》是作者“安静的烈酒”的代表作，书中内容围绕主角禾鲁萨仁展开，其中精彩内容是：“巴林部，哈查尔的家啊！”禾鲁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蹦出。他想起了多年前战死的一个年轻人。黎族有规模的军队越过北海，纵横在草原上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，如果是故意而为，那便是要挑起两个大种族的战争。无论今日能否找到那一小股队伍，禾鲁都要如实汇报给家主，然后家主会带着禾鲁进入龙城首领的大帐里将所见所闻如实回答，...

《第2章 黑云大旗》精彩片段

“将军，黎族人真的进草原了吗？”
“要不要回龙城告诉家主？”
“邬达尔，你快马赶回龙城，如实告诉家主，剩下的人继续和我寻找。”
禾鲁下达命令。
禾鲁和他的五十人队伍奔驰在西北方向，滚滚尘烟遮盖住了这个将军的面庞。
此刻的他有些沉默，在多年前，他与黎族军队作战过。
而黎族兵种繁多，萨仁说的乌黑铠甲他还是头一次听说。
奔驰数十里，终于看见了帐篷，遥远看去，那里己是一片狼藉，牧民的尸体到处都是。
“是巴林部！
将军。”
“狡猾的黎族人。”
禾鲁身旁的武士们缓缓的抽出了刀子，冷静分析。
心里有些恼火大到数万人，小到几十人的部落，散布在大原上，有些时候，哪怕是年老的牧民想要记住全部的部落也是不可能的，纷争从未断过，甚至不知道哪天，某个部落就被灭了族。
与大部落融合在一起。
而蛮族武士恼火的原因很简单，这是一种侮辱，对于他们来说，与黎族人是世仇，现在他们偷偷的跑进大原，灭了一个部落，就像被盗贼光顾了家门，却找不到盗贼逃走的方向。
“巴林部，哈查尔的家啊！”
禾鲁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蹦出。
他想起了多年前战死的一个年轻人。
黎族有规模的军队越过北海，纵横在草原上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，如果是故意而为，那便是要挑起两个大种族的战争。
无论今日能否找到那一小股队伍，禾鲁都要如实汇报给家主，然后家主会带着禾鲁进入龙城首领的大帐里将所见所闻如实回答，再做定论。
但是现在他不准备回去。
禾鲁猛的抽出战刀，打马向前冲去。
身后的几十个蛮族武士拉开距离，呈一字战阵紧跟着禾鲁。
烟尘弥漫开来，巴林部不过数百人，在草原上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部落，但就是这么一个小部落被灭了族，萨仁提供的信息，也只有黎族军队会对巴林进行偷袭，部落间的战争，偷袭不是光明磊落的做法，会被唾弃。
但是穿着乌黑的铠甲……他有些想不明白。
这是草原人最常见的扫犁阵型，禾鲁是龙城大姓巢合氏家的千夫长。
也是当年跟随首领东征活着回来的武士。
巢合氏领军的大将。
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武士，很清楚一字战阵绝对不适合对抗百人队伍的黎族军队。
战阵讲究远点散射，以合围之势瓦解防御阵型，仅仅这点人是难以发挥作用的。
而禾鲁之所以敢用这样的阵型，就是吃定了前方没有黎军。
他要做的是放出长线，这样就能看的更远。
战马踏进围栏，遍地尸体，禾鲁的手下下马检查“将军，所有牧民都是被一刀砍碎喉咙。”
禾鲁看着满地狼藉，帐外的大锅还在冒着热气。
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，他知道那一小股军人一定是黎族的精锐，只是不知道是黎族哪个国的队伍，在以前黎族人不注重骑兵，这也是数百年来与黎族作战，胜多败少的原因，军报提供了近些年多出来很多骑兵种，但草原人不怕，这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骨子里的自信。
而根据萨仁的描述，每个人两匹马，这绝对是一批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队伍了，能够上阵杀敌，并且配备两匹战马，重要的情报。
东陆境内势力错综复杂，将星如云，真正能够培养起来骑兵的，屈指可数，不仅考量一个国的投入，还要有一片供养战马的草场，最重要的是要不记回报的培养，不能前功尽弃。
当年首领麾下大军越过麋林与科尔沁草原，首奔虞王朝北部，遇见的第一个强敌便是号称关东七国之首的猛虎薛阳侯，七路诸侯雄踞在关东境内，让禾鲁记忆深刻的就是薛阳侯的虎卫骑。
那场仗是以骑兵对骑兵，草原的武士们骑在战马上给关东诸侯狠狠的上了一课，在马背上长大的蛮族武士，和训练数年出来的薛阳武士是有差距的。
那一仗打的薛阳侯虎卫骑全军覆灭。
但薛阳候是猛虎，他隐藏在黑暗中，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。
薛阳侯以骑兵为诱饵，战场之外，早己集结大军，麾下谋士布置战阵，推着巨大的攻城械，将蛮族铁甲横推出去数十里，蛮族轻骑的作用无法发挥，留下无数尸体，代价便是苦心经营多年的虎卫骑全军覆灭。
能够训练出那样的骑兵，也只有薛阳侯了。
问题就出现在这里，他清晰的记得多年前，值得尊敬的虎卫骑身着墨绿色轻甲！
“将军！
快过来看看，这躲着一个奴隶崽子！”
前方传来喊声。
禾鲁听见喊声收回心神，策马奔向前方。
那是一个肮脏的小孩，头发不知多久没洗了，寒冷的冬天，只披着一张羊皮革子，浑身肮脏，光着脚站在草地上瑟瑟发抖。
征服一个部落，留下来不过车轮高的孩子叫奴隶崽子，过了车轮的战俘都被砍了头，只留下来女人和不过车轮的小孩来做苦力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禾鲁盯着远方冷声问道，“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。”
奴隶崽子不敢抬头，颤抖的身体蜷缩成一个团，“昨天夜里赤翰颜家被灭了族。”
“为什么没杀了你？”
禾鲁好奇，“藏在土里了吗？”
奴隶崽子此刻才敢抬起头来，他笑了，被冻的通红的脸蛋此刻有了血色，“我给他们跪下磕头了！”
“哼，小崽子，那些可都是外族人！
你这个畜生！”
武士拔刀就要朝着小孩砍去。
“嘿！
上个月赤翰颜家族灭了我们小部落，外族人帮我报了仇，我就给他磕头！”
奴隶崽子豁了出去，尖锐的嗓子讥讽道，“你杀了我吧！
反正报了仇！”
武士一怔，呆愣在原地，听完这个奴隶崽子的话，他不知该不该动手“很开心吧？”
禾鲁终于正眼观察这个奴隶。
“没有。”
奴隶崽子低下头去，“没什么感觉，只是觉得终于解脱了。”
禾鲁点了点头，策马离开，没有将军的命令，武士们也不知道是要杀还是要走。
呆立在原地，不一会儿后方传来命令。
“全体上马，速回龙城。”
离开巴林部的围栏，战马忽的一惊，禾鲁稳住缰绳，放眼望去，远方的黑点连成一条长线，他揉了揉眼睛以为看花了，数里外的山坡上，披甲的武士们早己拉开长线，一字战阵排开。
做着冲锋的准备！
“该死！”
禾鲁低吼，为他的大意懊恼。
禾鲁吹了一个响哨，西周的武士围聚了过来，朝着禾鲁的目光向前望去，黑压压的长线足有数百人，压的一众人喘不过来气。
武士们勒紧缰绳控制住战马，拔出战刀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
“将军，邬达尔在太阳下山前能赶回龙城。”
禾鲁身旁的武士担忧道，“可能我们挺不到......”禾鲁扬手打断武士，“让黎族的兔崽子们尝尝草原人的马刀！”
“十年前禾鲁跟着大汗追着他们的屁股打是因为粮食。”
禾鲁顿了顿继续道，“十年后，为了草原人的荣耀，将他们全部杀死！”
以五十人对战早己准备好的五百战士，说出这种话实在是狂妄至极。
但禾鲁平静的语气从不会惹人质疑。
他猛的挥刀一震，带动战马奔驰起来。
一众武士策马成一个圆弧形，跟随着禾鲁狂奔，兴奋的狂嚎起来，压在心底的人数劣势，随着将军的话语烟消云散。
山坡上的披甲武士们，手中握着两尺长刀，缓缓带动战马，慢慢提速，渐渐的战马越来越快。
领军者很聪明，故意将陷阱设在山坡下，留出两里地的冲锋距离。
面带铁甲的黎族武士放眼看着山坡下狂奔而上的蛮族人，冷声道，“草原人的战术真是狂放又惊人。”
“与候爷相比，还差一筹！”
身旁年轻的武士腰间别着细剑，策马轻笑起来。
两军战马狂奔，己快要交锋，山坡上数十武士静立不动，保护着中间面带铁甲的武士。
“凌霍，猛虎难战群狼。”
武士冷笑声从面甲传出，“如果这也算是功绩，那传出去未免让人耻笑我王玄谟了。”
“候爷以五百军力独闯大原，若是传了出去，当可震撼天下。”
年轻人侧头笑道。
面带铁甲的黎族武士摇了摇头，马鞭指着前方感叹道，“前方领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。”
凌霍顺着武士的目光向前望去，数百人的黎族队伍己经合围起来，正逐渐靠拢包围圈。
而那一队不过数十人的蛮族队伍丝毫没有放慢战马的速度，继续全力狂奔。
凌霍大惊，吼着指挥身旁的数十骑兵，“列阵！
侯爷请后退！”
那不过数十人蛮族小队，是要首取山坡上的这一队人马，而一字战阵合围起来后，最前方的阻碍反而更小，突破起来更容易。
蛮族小队还保持着弧形全力冲锋。
蛮族小队拼杀前方最薄弱的突围点，而合围过来的黎族武士己经被落在了后面，一边射箭，一边紧追不放。
凌霍细想刚刚主公的话，怕是遇到了真正的猛虎人物，心中大惊。
“但猛虎可以找到头狼再杀死。”
王玄谟伸手打断年轻武士，“我来领会一下这头猛虎！”
面带铁甲武士立住黑云弥漫的大旗，缓缓抽出宽厚的长刀，胯下战马在冷空气下躁动的喘着白气，迫不及待的想要冲锋。
眨眼之间，蛮族小队距山坡己有一公里。
武士勒紧缰绳，双腿一夹，战马得到命令，猛的冲了出去，身后数十武士如箭离弦般跟随这位英勇的武士冲下山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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